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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看:30896     * 贴子主题:《做月亮的太阳》小说
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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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 By:2015/4/10 13:20:18
这世间有太多的欲望和贪婪。当凡夫俗子掉入其中,不能自拔之时,心中的良知会冲上前来与这股邪恶的力量斗争。我们身为这场交锋的战场,可以为邪恶加油呐喊,让良知一败再败。但战况无论如何焦灼,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良知。圣人曰:朝闻道,夕死可矣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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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  一
  “圣人无常心,以百姓心为心。”西门豹这一生做事从未脱离过这句话,因此得到了世人的敬仰。在他唯一的女儿成亲之际,江湖上的豪杰犹如滔滔江水般涌来。
  西门月是足不出户的小姐,即将成亲的夫君也是父亲招选的,叫做宇文锁。她从丫鬟和刘管家的嘴中得知,宇文锁的父亲是朝中大臣,听说胸藏沙场,千里之外用兵如神。宇文锁也是风度偏偏,文武双全。
  二
  “男子汉不惹事,更不怕事。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。”一个孤儿在表哥的教导下成长起来,最终变成了一个嗜杀成瘾的魔鬼。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,都会被一张黑纱束体,而且他只在夜晚杀人,因此被称作‘黑杀魔鬼’。当人为了一种欲望贪婪无厌的时候,就开始了从人进化到鬼的过程。
  三
  宇文锁唯唯诺诺道:“我要成亲了,不能再来这里了。”
  百合的眼中划过一丝寒光,道:“你说过今生最爱的女人是我!”
  宇文锁不知该如何解释,沉思片刻后,道:“让我对你的爱休息几天吧。”
  百合顺着心念脱口道:“你说过要替我赎身!”
  宇文锁有苦难言,道:“也许......会吧!”
  这是两人第一次吵架,也是最后一次吵架。这个故事就是从这对恋人的吵架开始。
  “你会后悔的。”百合在心中默默念叨。
 
  这一夜,星空璀璨,也是西门月与宇文锁的洞房花烛夜。
  黑杀魔鬼就像一张被风吹来的黑纱,偏偏落到了西门府的屋檐上。府院里灯火通明,一群大汉分散在每一个角落,坐像不一,但个个都瞪着大眼睛,好像在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?看来黑杀魔鬼要来捣乱的风声早就传开了。
  黑杀魔鬼见此状况,不禁挠了挠头。
  “豹爷速速出来。”这个身着灰布衫的大汉方才还在闭目养神,此刻猛的立起,就好像黑杀魔鬼方才挠了他的头一样,大喝一声,“黑杀只管来,你三爷爷在此。”
  此人这一声叫战,犹如夜空中响起一个闷雷,任院内好汉再胆量过人,在这洞房之夜突然一声苍嚎,着实个个吓得魂不守舍。此举倒是帮了黑杀魔鬼的忙。
  满院豪杰理了理心绪,皆是责备起他来,道:“宝三爷,你方才都睡着了,还一惊一乍,难不成做了一个噩梦。”
  黑杀魔鬼一惊,再也不敢动弹。难怪他耳力了得,竟是看守国库的三兄弟之一宝三爷韩凉。
  “不怪韩兄。”一个身着紫金袍的男子摇着头,指着黑杀魔鬼的位置道,“那两点寒光应该是流星。”他在为自己看到的一双眼睛做隐瞒。黑杀魔鬼要来捣乱的传言,正是他散布出去的,可他没想到黑杀真的来了。
  “管他鸟屁流星,三爷爷听你说话就像放屁。”韩凉催促道,“豹爷快快出来。”
  “你这人......”紫金袍男子脸色尴尬,对着空中发出一声怪啸。明亮的夜空突然多了一个庞然大物,拍打着双翅,带起的气流使得众人面皮生痛。
  柳智很满意,心想自己跟莺儿越来越默契了,得意道:“天上的事让‘柳莺’管吧!”
“它是‘柳莺’。那他就是柳智了。”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份比等待黑杀魔鬼还要紧张的面孔。
柳莺之所以躲在空中,是因为柳智想让它在今夜假扮一次黑杀魔鬼,看来已没有必要了。
  ‘柳莺’是前任武林盟主东方醉的座驾,也和东方醉手中的那柄’罡侠剑’是好朋友。自从东方醉隐匿江湖后,柳莺便跟了柳智,柳智原名不姓柳,只因酷爱柳莺,便将自己的姓氏改为了‘柳’。
  这时,西门豹红着双眼,在宇文锁的陪伴下走出祠堂。人啊,越是年迈,越是感性。最近,西门豹待在祠堂的时间比寝榻还要多。
  柳智见宇文锁在向自己使眼色,大步走上前来,道:“豹爷见怪。这几日,天下英雄聚首西门府,是恩师东方醉派遣弟子来寻罡侠剑的。”
  西门豹没有理会柳智,而是对宇文锁道:“你回房陪小女罢。”
  “是。”宇文锁沉稳的步伐看不出丝毫破绽。
  可西门豹的两只眸子齐齐的鼓了出来,因为他发现宇文锁的胳膊和腿脚走顺了。红红的灯笼映在他的眼珠子上,比死人还恐怖。
  “月儿妹妹有危险!”韩凉的耳朵在不停的颤动,他听到了一阵极小的声音,就像一块黑纱跟着宇文锁去了。他拔地而起,众人紧跟其后。只有柳智和西门豹留在原地,柳智渐渐露出可恶的嘴脸,朝着西门豹不停地嘲讽,似是要将眼前这两颗眼珠子给激爆。
  洞房外,一群老爷们安静的看着韩凉,似是在说:要是没事,我们就回去了。
  可韩凉倏地一阵寒颤,一阵大声窜出院外,正要去追,又觉不对,心想这贼玩我?紧接身子又是一阵颤抖,心道这贼果然是在扔瓦片。如是这般的呼啸声,韩凉静静地听了四声,可第五声怎的这般迟?
  洞房里,西门月静静地躺着,就像一尊穿着红纱的石像。
  宇文锁曾对天发誓:这一生只爱百合一人,如果做了对不起百合的事情,会自废左眼。因为他常说一对爱人就像一对眼睛。
  做戏要做到底。宇文锁吹灭了蜡烛,刚要上床,就听得西门月喘息加重,他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起来。他在拼命的克制,一个男人只有准则还是不够的,必须在诱惑面前,尽量分散注意力。可越分散越困难,耳畔娇嗔的喘息就像百合。
  千钧一发之际,韩凉哭了一般叫道:“黑杀,你玩爷爷!”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黑杀扔的第五块瓦砾。
  韩凉连滚带爬往回追,希望追在那片’黑纱’前头。可惜太晚了,他和西门豹之间多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,像一团蠕动的黑云,黑腾腾的杀气里寒光乍现,剑直西门豹。
  ‘柳莺’突然兴奋至极,似是好朋友来了,它循着好朋友的气场抵了上去。
  柳莺在半路拦截住了黑杀魔鬼。这瞬间应该是刺耳的击撞,应该是惨痛的哭喊。但出人意外的是无声无息,与鹰嘴的碰撞的不是利剑,而是一抹黑纱,薄入蚕丝的黑纱。
  利刃闪处,西门豹也对柳智说完了最后一句话。
  “气死我也!”韩凉如一头疯牛追向黑杀的影子,他再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。
  突然,恐怖的惨叫从天上传来,带着血的白羽就像映着红日的雪花,使人分不清这是黑夜还是白日? ‘柳莺’在空中糟蹋自己。
  “够了!”柳智打了两次响指都未能阻止它锋利的鹰嘴对身体的猛攻。
  无奈之下,柳智跳到了空中道:“我原谅你了,但不允许有下一次。对罡侠剑,更不许留情。”
  柳莺望着主人,留下了眼泪,它的眼泪不为别人而流,是为自己而流,也为朋友而流。
  “黑杀,换我罡侠剑来。”柳智兴奋的追黑杀魔鬼而去。与韩凉兵分两路,上下包抄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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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  选择
“啊,原来如此!”巫婆怪叫一声,“原来你有罡侠剑护体,只是你这招‘千里独飘’不过七成,就算罡侠剑具有昆仑雪菊花百毒不侵的刚烈之性,你也必定中毒,因为你无法达到‘千里独飘’的最高境界——飘无行气,一旦换气,必定中毒,哈哈,好啊,你是东方老贼的徒弟,带我去找你师父,我便饶你不死。”
巫婆突然极度伤心道:“师哥,你好狠心,就算我找到你,你还能认我吗?呜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。东方老贼,还我师哥。”凄哀的声音迟迟未散,给星光烂漫的圈星谷突然增添了几分恐怖,然而这只是恐怖的序幕,圈星谷突然暗了下来,乌云密布,星星们的影子也从安静的湖面戛然消失了。渐渐闻得九天之上传来‘哇,哇’的嘶哑声,是乌鸦,铺天盖地的乌鸦,它们将圈星谷变成了另一个世界——黑暗的世界。
“谷主真的生气了。”蓝雀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大家快躲到洞里去。”他只知道谷主养着一群乌鸦,而且用这里男人的血喂养,也知道谷主最痛恨男人,只是这么多的乌鸦,这是第一次见过,眼瞅着乌鸦从天而降,将每一寸空间填满,也将毒性带给了每一处圈星谷,她突然向谷底落去,羽毛披风甚是漂亮。
“你去哪里?”
“去救那位姐姐!你们千万躲在洞里别出来。”蓝雀儿边说边回头,他看到了一双从未见过的眼睛,眼睛里有牵挂,有关心,这个人竟是大内侍卫。
蓝雀儿又到天湖边,乌鸦已离头顶不过余丈,水轮过湖已行不通,便有节奏的在湖面上抽了几鞭,随着旋律的加快,湖面跳出很多鱼儿。她从小跟着黑乌鸦,见得黑乌鸦经常呼唤乌鸦游刃有余,便也自行悟出几招‘驭兽之术’,没事就跟天湖里的鱼儿玩耍,只见湖里的鱼儿在不断的变换着阵型,最后终于连成了一条,在湖面形成了一条大路,她边向壶嘴跑去,便喊:“姐姐,快来。姐姐,快来。”当她跑到湖央之时,正好看到芙蓉被一个黑衣人单手拦住,沿着谷壁徐缓飘升,一把带着血红的宝剑舞到之处,乌鸦尽被斩落。
蓝雀儿被乌鸦逼迫,蹲下了身子,正要入湖躲避,却闻得身后有人急呼:“不要怕,我来了,你先趴下。”循声望去,正是那大内侍卫,如一只猛虎般踏着水花冲了过来,不顾自己生命安危的举动令她好受感动。可是乌鸦瞬时布满了湖面,两人也一同落入了水里,蓝雀儿水性甚好,又有鱼儿推动,很快找到了溺水的大内侍卫。
“他竟然不会水性。”蓝雀儿从小生在天湖,在水中可以换气,一边给昏迷的大内侍卫人工呼吸,一边换着气。突然他睁开了眼睛,他的眼睛像是在笑,特别温暖,他抱紧了蓝雀儿,蓝雀儿闭上了眼睛,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胸膛的温度,就像自己的小心脏一样,火热无比。
恐怖的乌鸦填满圈星谷之后,又开始变换着阵型,嘶哑的叫声朝向了同一个方向,无数鸦嘴对准了还在反抗的黑衣人,它们形成包围之势,猛地加快了速度,就像离弦的箭,一层层的冲了上去。
黑衣人的头顶,脚底,身前,皆有乌鸦攻来,他最终发出了无奈的怒吼,他感觉到臂膀下的女人强烈抽搐,随即昏厥。只听他闷哼一声,不顾所中百花阵之毒,用尽全力向上突围,只可惜他渐渐疲惫,怀里又有一女子分心,眼瞅即将成为乌鸦的美食。
就在这时,巫婆之声突然响起,只见乌鸦阵型变换,鸦群一顿拥挤之后,在空中闪出了一条通道,黑衣人沿着缝隙,抱着芙蓉,辗转飘行,最终进入了那个可怕的洞穴——望星阁。
望星阁,多么雅致的名字,里面的布置也同样如此,非常的明亮干净,只因顶部现出一个诺达的天窗,夜光挥洒进来,别样美丽,只是在黑暗的地方,不时传来阵阵哀声,循声望去,似是黑暗的地方透着无数双渴望求生的眼睛,只可惜在这里,他们只是乌鸦的食物——男人的血液。
“跪下!”不知哪里传来巫婆激动的声音,不过在这里,她的声音并不可怕,只是有点沙哑,“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么?”
黑衣人四处察看,却只问其声,不见人影。
“啪!”一个响亮的耳光,一个华丽的身影突然从黑暗处飞出,给了黑衣人一个重重耳光,身影稍纵即逝,“耻辱,罡侠剑的耻辱。”
“咚!”紧接又是一脚,黑衣人只觉膝盖酸软,扑通跪了下去,心想这老巫婆使得竟然也是本门神功,只不过这人厉害极了,连着一进一退实乃摸不着方向。
“哈...哈...”老巫大笑道,“古师哥,咱仇人的徒弟就跪在我的面前,你说该如何处置?”
说到这时,一个身影由暗变明,渐渐从黑暗处走到了天窗之下,黑衣人大吃一惊,他看到了这个侧着身子,望着南天的女子,她穿着一条五色长裙,裙摆映着星星们的影子,铺洒在地面上,银光荡漾,那敢相信她就是这个可怖的恶魔,但是当她将正脸对向黑衣人的时候,他怕了,甚至想要自杀,这个如此苗条有气质的女子,脸上竟没一点肉,一双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,啊,原来她的眼球已不见了,他的嘴巴鼻子,似是只剩下了骨架,谁见到这幅面孔,都会压抑到想死。
“我的眼睛就是拜你手中的罡侠剑所赐!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你师父应该向你提起过这件事,是吗?”
黑衣人沉思半响,一张黑纱将他整个人裹在下面,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,不过好像他在摇头。
“你为何不说话?你是哑巴吗?你在点头还是摇头?”黑乌鸦情绪激动,“雀儿,我知道你在湖里,快出来,它们现在不伤人!”
其实黑乌鸦只猜对了一半,蓝雀儿和大内侍卫已从湖里出来好一会了。
天湖边,大内侍卫被救上岸,看着蓝雀儿,目不转睛道: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我以为你是小鸟变得,会飞,真没想到,你在水里更像条小鱼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替我照顾小白羊。”蓝雀儿望着满天的乌鸦都堵在望星阁洞口,暗暗道,“只能这样了。”便向谷外奔去。她今天很高兴,就像谷主所说,她在今天尝到了快乐,感动的滋味,什么是好感?什么是心动?她也有了自己的领悟,两个男人同时出现,她不想选择,也不想比较,她只想报答他们,让这些人活着出去,当她来到万毒百花阵的跟前时,她犹豫了,她的身上只有一颗出阵的解药了,此举只许成功。
“让我替你去。”大内侍卫追了上来,对蓝雀儿一脸情深道,“就算死,我也替你。”
“你替我死?”
“不,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们,但是到此为止。这本是我的职责,你却一直在帮我保护狄公子!”
“能告诉我,你们是做什么的吗?”
“狄公子带着圣上的谕旨,我一定要护送他将圣旨送到西门豹的手中,而且完成这次任务,狄公子就可以和田园公主成亲了。”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“哦。”蓝雀儿会心一笑,就要出谷。
恰在此时,黑乌鸦的呼叫将她定在了原地,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,她大声回应道:“雀儿从命。”而后将解药塞给大内侍卫道:“你出谷口,看南天,找到南斗六星,不要管脚下有什么,一定要一直走,直到看见一棵大树,本来树上全是乌鸦,我想此刻乌鸦都被召唤到谷里了,你慢慢地走到树下,便会看到一个大洞,洞下就是观星阁了,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偷看谷主练功的,到时咱们随机应变吧。”
蓝雀儿交代完毕,两人分头行动.。大内侍卫出得谷外,南斗六星虽没北斗七星明亮,但也依稀可见,他朝着方向奔去,只是走着走着,眼前突然没了路,自己已身在悬崖峭壁之上了,他鼓足英气,使出奋力一跃,纵身向前跃去,眼前不知是云霄还是大雾,总之他冲过了这片屏障,踏上了一根悬木板,心中大骇,若是方向稍有差池,岂不已是脚下亡魂了。此时身处独木桥,他再也顾不得脚下境况,沿六星前行。
蓝雀儿向望星阁奔去,所行之处,乌鸦尽开,直到望星阁洞口,道:“谷主唤雀儿!”
“雀儿你进来,看这个人是摇头还是点头!”
“启禀谷主,他在摇头。”
”什么?他从未提起过我?这不可能?”黑乌鸦情绪不稳,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“东方老贼怎么会真的把我忘了?”黑乌鸦突然道,“我不信,让他说话,我要听他说,雀儿,你看他嘴巴里还有舌头吗?”
“是,谷主。”蓝雀儿只得照做,只是当她将黑纱从黑衣人的头顶拿开的时候,她呆住了,凌乱了,这个少女一时不知所措,慌忙道,“他中了百花阵的毒,快拿解药来。”
“雀儿,你慌什么?百花阵的毒性死不了人。”
蓝雀儿怎会不知,只是眼前这人痛苦的模样,实在不忍心,忙道:“他要昏过去,更是说不了话了。“
“他有舌头!是吗?让他说话。”黑乌鸦迅速扔过去一颗解药。
蓝雀儿接过解药,塞进了黑衣人的嘴巴。
“想让我回答你,将她所中之毒也给解了,否则我宁愿死。”黑衣人说的斩钉截铁。
蓝雀儿只觉胸口似是堵了一口气,闷的难受,她又怎会知道这是心痛的滋味。
“师哥要是能像你这般痴情,便不会弃我而去。他曾答应我,要带我一起去闯‘死亡岛’,探寻师父所需的药草,可那是一个千百年来有去无回的死亡岛!不过只要能跟他在一起,去送死也值得,可是他丢下我走了,他到底去没去‘死亡岛’也不知道,我多次想去,却又怕他没去,到最后更是再无相见之日,啊,我在此苦苦等待这么些年,就是盼着有朝一日,师哥能闯入万毒百花阵,只要让我知道他还活着,我便觉得他就一直在我的身边,可是他若能像你对这位姑娘一般待我,又怎会抛下我?罢了,解药给你。”黑乌鸦一口气将一生怨气尽皆道出,舒畅了些,将解乌鸦毒的解药扔了过去。
芙蓉食下解药,呼吸有力了些,看来很快就要醒过来了,望星阁陷入了片刻的宁静中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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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  绝情
“你师父此刻躲在哪里修炼?李日找来这多臭男人,没一个知道他们下落的!”
“我师父在三年前死了。”
“什么?死了!你撒谎,他怎么会死,他活着就是为了寻找长生草,这是他的任务,他的使命,除非他找到了长生草,可是他找到了长生草,又怎么会死,不可能!”黑乌鸦向着洞壁狂抓。
“我怎么知道他会死?他那夜全身是血来到我面前,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吗?十年啊,我在我们当年分手的地方等了他十年,可他回来的时候竟然快死了。”黑衣人情绪更加激动,“而且到最后都没告诉我仇人是谁?还说有朝一日找到了凶手也不能报仇。”
“他是被人杀害?谁能伤他?只有师哥能伤他!可师哥又怎能?”黑乌鸦突然冷静下来,“你师父最后留下什么话没有?”
“他将这柄罡侠剑和神行剑谱交给了我,让我每夜都到他坟前练功,还说在没练成神行剑谱之前,一定不能露出身份,只要手握罡侠剑,就不能说话,只要有见过我的人,知道我身份的人,就必须杀了。”
“原来你是东方老......的忘年交。”黑乌鸦深深叹了口气,“人都死了,恨还有什么用?其实我是你的师叔,你师父东方醉是我的大师哥,东方师哥将罡侠剑交给你的时候,一定留下了什么交代吧?“
“交代?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交代!”黑衣人紧紧的握住了罡侠剑,在此刻,真的可以见到杀气,颤抖的手,颤抖的剑,只待一个时机。
“倔烈的性格真是像他,不过他只有喝酒才会这样。”如果黑乌鸦的脸上还有肌肉的话,此刻她的表情一定是微笑着的,因为她的声音好听的就像在笑,回忆着道,“你师祖当年收了三个徒弟,大徒弟便是你的师父——东方醉,三徒弟是我,二徒弟是古龙天,分别传授我们不同的功夫,东方大师哥练剑——神行剑谱,我练驭兽——神行兽典,二师哥练刀——神行刀传。但是基本功都是以千里独飘为根基,所以这便是你练不成神行剑谱的原因。好歹今日遇到了我,从今往后,就由我,你的师叔来教你——千里独飘,到时候你就会天下无敌,想杀谁就杀谁,不用再装哑巴,也不用怕别人见过你,识破你的身份了。”
“师父不让报仇!他临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许报仇,罡侠剑的诞生,是带着一个民族的使命,不是为了个人恩怨!”
“呜,这也是师父留给我们的遗言。师父死后,大师哥和二师哥彻底闹翻了,我也和大师哥打了一架,我的眼睛......唉!这不仅是罡侠剑的使命,还是还魂刀和‘柳莺’的使命,原来大师哥到最后都没忘记师父的教诲,一直谨记着师父的遗训。”黑乌鸦边说边垂下了头,可是随后她猛地仰头,对着天窗嗤道:“什么人鬼鬼祟祟?”随后整个人冲了上去,这一招黑衣人看的清清楚楚,常人所练轻功,就算再厉害也需膝盖弯曲,然后发力,这个力量不需要太大,只需一点带动的力量即可,可黑乌鸦的轻功,并无半边预备力,她靠的是什么?
就在黑乌鸦即将冲出天窗之时,蓝雀儿突然大叫道:“啊!谷主救我!好疼。”这一叫的确分散了黑乌鸦的注意力,她似乎更在乎望星阁里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其实这是蓝雀儿的诈招,她知道大内侍卫被黑乌鸦发觉了,因此只能装作被挟制,趴在地方拍打着地面。
“不要伤害雀儿,我能活到今日,靠的就是雀儿的歌声,有一天听不到她的歌声,我便会想起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,头会疼的要裂开,只有她的歌声,才能让我平静,千万不要伤她,雀儿是个好孩子,而且她今日刚刚找到了喜欢的意中人,爱情并不是每个人都配有的。”黑乌鸦深情的说着。
“谷主小心!”蓝雀儿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而出,一块巨石从天窗落下,眼瞅就要将黑乌鸦砸为肉酱。
“找死!”黑乌鸦轻身闪开巨石,冲了上去。然而就在她的头部刚刚伸出天窗的时候,一个果敢身形,一柄烈焰宝剑,‘噌’的扑了上去,就像在夜空划出了一道闪电,将黑乌鸦一剑刺穿,所伤位置正是丹田所在,黑乌鸦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球,一下子落了下来。与此同时,黑衣人也用实际证明了自己的猜想——千里独飘的秘诀便是全靠丹田用气。
“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,但是我的师父不是东方醉,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。师父交代过,见到我的人都得死!”黑衣人说完,看向了天窗上的大内侍卫,利刃迅速抹过了黑乌鸦的脖子,也瞬时将大内侍卫刺死,之后又冲入了黑暗中,只见一双双求生的眼睛都一一闭上了。
蓝雀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她冲向了大内侍卫,紧紧地拥抱着他。
就在这时,芙蓉咳嗽了两声,看在她就要醒了,黑衣人猛地冲出,毫不犹豫,似乎没有一丝考虑,挺起罡侠剑,飞向了蓝雀儿。
蓝趣儿瞪着大大的眼睛,她到现在都没想到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,但是她并不怕,看清一个人,死又有什么?但是她看不见了,这柄杀红了躯体的罡侠剑突然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,轻轻地一挥,自己就告别了这个世界的光明,不知为什么?在这一刻,她感觉不到疼痛,她只想大笑一声,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笑,她终于明白了谷主为什么如此痛恨男人!她摸索着找到鞭子,挥舞起来,尝试召唤乌鸦,只可惜她能力有限。
芙蓉终于醒了过来,眼前的画面已是惨不忍睹,她看着地上散落的黑纱,听着天窗外树叶摩挲的声音,就像自己做了一场梦,无比可怕的噩梦,然而梦醒了,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,只有自己是安然无恙的,难道这只是他们的世界,我只是一个过客,不是的,至少这个可爱的姑娘是和我一样的,她漂亮,心地善良,她怎么了?
“小姑娘,你怎么了?”芙蓉冲过去查看着蓝雀儿的伤势。
“别碰我!”蓝雀儿挥舞着鞭子,将芙蓉打开,“走开,走开。”突然的失明她真的不适应,甚至起身都是困难的,她的双腿在颤抖,整个身子摇摇晃晃,最厉害的是心口的难受,疼,无比的疼,较之方才的心痛厉害了无数倍,“你们都离开这里,快点离开这里,谷主的身上有出谷的解药。”她指着黑乌鸦道。
“谢谢你救了我!我还会回来的,回来报答你!”芙蓉深深地鞠了一躬,当她抬起头的时候,只见蓝雀儿犹如一只百灵鸟般,飞出了天窗,而且带着一个人,是大内侍卫,芙蓉大感惊奇,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大呼着,”狄公子,你在哪里?老巫婆死了,我找到了出谷解药。”
刹那间,这个美若天堂,实为地狱的地方一片欢呼声,这是无数女人们内心里的喜悦,这种声音将漫谷的乌鸦都给吓的飞出了圈星谷,女人自由了,乌鸦也自由了。
小雨慢慢的停了,狄龙等人也渐渐的走出了圈星谷。潺潺的水声传入他们的耳朵,是水流从高处拍打下来的声音,它们欢快的流向了圈星谷,注入了与天同色的天湖,然而天湖的水平面却永远都不曾改变,不知与这里相连的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?
大乳山的山峰挺拔而又秀美,刚从山谷中走出的人们,大多都想登上峰顶,一睹源泉的神奇。不知这是人们对于神秘事物的好奇,还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性情?
“狄公子,我想咱们沿着溪水就可以登上峰顶了。”芙蓉满怀好奇的说着。
“难得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,是我差点让你受辱,这份愧疚实是永无弥补,你想攀峰,我陪你。”狄龙始终认为女人就应该被呵护,何况这等大方美丽的女子。
“咱们马上出发,一定可以看到日出。”芙蓉又见狄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“你难道不想去看日出吗?”
狄龙掏出怀揣的画卷,一边轻轻抚摸着,一边喃喃道:“再美的景色也美不及她,没有她相伴,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欣赏?”
“狄公子在想意中人了!”芙蓉道。
“自从在车厢里做了一个噩梦,后又经历了这么可怖的事情,总觉得再也不想和她分开了,咱们快快上山,下山后直奔西门府,再也不能耽搁了。”狄龙摸着胸口,大步流星的向山上奔去,“只有早点回去见到她,我方能安心。”
芙蓉身高腿长,体力充沛,紧紧跟着三个男人,丝毫不落下风,经过五个多时辰的攀登,就在即将登上山峰之时,既然听到了水开一般的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“哇!太壮观了!”芙蓉看向了狄龙,她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一起分享快乐的女人,“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眼泉子。”她已经忘记了来到峰顶是为看日出的了,当朝阳缓缓升起的时候,她的目光还是在这片数也数不清的泉野上,这些泉子初看是独立的,大小各一,无数个泉眼都在不停歇的冒着水泡,但是当水泡浮出水面的时候,这才恍然发现,泉子竟然都是满满的,它们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,各自的水泡就像在互相说笑,最终融合到了一起,‘哈’的一声,笑开了花,将溢出的泉水无偿注入了大乳山下的人们。
此时,暖暖的红日光挥洒在这片泉野上,向每一眼泉子里注入了火红的活力,一个个泉眼就想一颗颗心脏,‘扑通’‘扑通’强劲的跳动着,健康又富有激情,时而像一个健康活力的男人,时而又像一个含羞而又热情的少女,让人一时神之荡漾。
如此迷人景观定会使人流连忘返,但是狄龙和芙蓉却似乎同时的想要尽快下山,他俩同时回忆起了自己的爱人,想要立刻马上的见到他,然后带他来这里一同见证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奇观,一同享受这无数天泉的祝福,只有这样,方能无憾今生。
“嗯?”芙蓉发出了诧异的声音,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,她迅速的跑到大乳山的另一侧,只见这里同样有一条小溪,溪水如出一辙般的缓缓流向后山,它会流向哪里?又会通往一个如何神奇的地方?一行人沿着小溪战战兢兢地下了山,因为他们知道再美丽的风景,也有可能是可怖的,就像圈星谷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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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    狼来了
顾歌这种表情告诉我们,他正在心痛。如果不是有人质疑西门豹的名誉,他不会提起这些往事的,缓缓道:“想当年,我和雷兄背叛师门携手而逃,遭到门派的合力追杀,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。江湖人都应知道大隐隐于野,小隐隐于市,于是我们化身为乞丐,以乞讨过活,可一日下来,我们往往分文未收,幸亏那里有一个好心的叫花子,他乞讨的多点,就分给我们一些,勉强活了下来。此时想来,当时那份感激之情至今未曾忘记。当时的飞刀门和飞镖门为了捉拿我们,将我们的画像贴满了每一处墙壁,重金悬赏提供线索之人,最终,我们还是被告发了。那夜,我们被围在狮子桥下,桥的两端分别被两大门派把守,就算我们以一敌百也难逃命,说也奇怪,狮子桥下本来有很多乞丐过夜的,可那一夜只有那个好心的叫花子跟我们在一起,我们便猜想肯定是这帮乞丐告的密,正自恼怒,那个叫花子问我们为何被追杀,我们知道他是好人,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。他说可以救我们,只要答应他两件事,第一件是让我们不许找这里的乞丐报仇,说这些乞丐们需要这些赏金。第二件是让我们去救一个人,她是个女人,曾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,后来迫于追杀,隐藏在‘梅花香’酒楼做杂工,叫花子说他当时也正在这个酒楼做小二,两人相识并且很是投缘,无话不谈。但当时这个救我们的恩人为了体验百姓各个层次的苦难,只好不辞而别,另作身份。恩人说此刻想来,那个女杀手也会被人告发的,让我们一定去找到她,带她走。恩人还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,投身军队,报效国家。说完,他决定冒险冲出去,引开敌人,但是他不会武功,便让我俩合力将他扔向远处。当时我们还年轻,也不知这个中年人是何人,也不管他会不会跌死,将他扔的既高又远,敌人见状大都追去,我们见留守之人不甚多,就这样突围了出去。后来,我们找到了‘梅花香’酒楼,但是那里已是一个鬼楼,听说就一夜间,这里的客人和店家都死绝了。我们便听从恩人指的路子,报名从军,由于我俩小有战绩,被神六军看中,与另外两名将领一并封为‘四虎上将’,一同征战沙场,出生入死,但是我们私下却很少交流。”
“神六军?四虎上将?”众人哗然,“就是那支令贼寇闻风丧胆的军队!”
突然有人问道:“神六军已消失几十年了,早已成为了传说,四虎上将更是葬送在了沙场,为国捐躯了,怎么可能还会站在这里?”
“那一战,军中出了细作,我们四人率神六军做前锋,冲的贼军四分五裂,只达老贼窝巢,本来后续军队应该随势跟进,然而这一战,总军似是跟恶贼说好的一般,掉头撤离了。我们几百人被包围起来,孤军抵抗。就在这时,是老四带着所有人继续深入,好让我们冲出去,将总军里的细作给揪出来。最终我们冲了出来,看着老四将贼军引向深处的画面,使我们想起了曾经的恩人,那个好心的叫花子。那一夜,我们三人都哭了,老大是个女人,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,但是那一夜,她真的将我们当成了朋友,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,原来她——四虎上将的老大就是恩人所找的女人,她曾经是个无恶不作的女杀手,也是恩人的指点使她走上了从军这条道路,她始终对恩人念念不忘,但又不敢去面对他,因为恩人在她的眼里就像一个圣人般高大,而自己根本不配与他做朋友。听到这里,我们也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,当她得知恩人在最后时刻还挂念着她的时候,她像个小孩子般哭了,我和雷兄发誓一生保护这个女人,不管她要去何方,我们都要保护她,因为她太单纯。之后,我们便离开了军队,开始寻找恩人,我和雷兄同时也在暗中调查军中的奸细,但是那一战,调开总军的却是宫里传出的命令,这事再也没有进展了,同时我们也放弃了寻找恩人,因为我们知道他是凶多吉少,我们便开始实行最初的梦想,创建镖刀门。而老大却从未放弃寻找恩人,只要能想到的地方,她都去了,她说直觉告诉她,这个人也在找她,功夫不负有心人,老大终于找到了恩人,那时的恩人已尝到了百姓之苦,心系百姓,只要有天灾人祸的地方,都能见到他,方此,我们才知道恩人的身份,原来是西门府的公子——西门豹。老大和恩人一眼都认出了对方,他们最终结为夫妻,老大为其产下一女,似是幸福来得太突然,她竟然患上了一种怪病,日夜被恶梦所缠绕,梦话大多都是与鬼楼‘梅花香’酒楼有关,最终自杀而亡。西门豹却为自己未能洗涤掉妻子心灵里的苦难而自责,再无娶妻。
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叹息声,有的人是为‘无常心’以百姓心为心的精神而自愧不如,有的人为神六军的灭亡而愤恨不平,有的人在为‘四虎上将’的老大之死深感惋惜,更有人在为老四白死之冤魂而痛恨不已,但此时‘流天双刃’的名号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看来顾掌们之前所述的乌鸦暗指的就是西门豹。”狄龙也不由自主的融入了故事。
“我看并不是这么简单!”芙蓉似是说给自己听一般,道,“此人一来是将‘无常心’以百姓心为心的事例收买人心,二来是用‘四虎上将’这两只老虎来震慑‘黑杀’。”
“既然有流天双刃在西门府,还怕什么黑杀不成?”芙蓉大步走上前来,她很少这样严肃道,“西门府卧虎藏龙,什么黑杀白杀?单是听到各位好汉可怖的名号,怕是吓也吓死了。反正大家都是去给西门府道喜的,让我们走一遭西廊又有什么关系?”
顾歌乃是老江湖,怎会不知这位姑娘是来砸场子的,只见他耐心的问道:“姑娘可收到喜帖否?”
“有,有。”车夫跑上来道,“快将喜帖拿出来啊!”
芙蓉看了一眼带着喜色走上前来的狄龙,道:“这一路走来,喜帖怕是丢在......”
谁知狄龙不闻芙蓉话语,直接走到了顾歌身旁,只见他在顾歌耳畔细语了一番,顾歌渐渐神色慌张起来,狄龙几次将手中密信交接与他,他都是不敢接纳。
“张穿,快带这位狄公子去西廊,好生照看,一定带给豹爷。”顾歌道。
所有人都看向了开山刀张穿,看来镖刀门的接班人非他莫属了,可张穿却迟迟没有回应顾歌,因为他一直都在注视着芙蓉,不是因为她的美丽,而是她与顾歌对峙时的气场将他吸引。直待芙蓉也看向他时,他才回过神来,带着狄龙一起消失在了山林的尽头,原来他什么都听到了,也许这就是人,他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眸!
芙蓉看着狄龙离开的画面,心真的死了。难道在宇文锁与西门月成亲之前,就再也不能与宇文锁相见了吗?直到这时,她还认为宇文锁离开自己,一定有难言之隐,她了解这个男人,因为彼此曾深深地相爱过。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无数好汉的祝福声中结为连理,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双鸳鸯,疼心的滋味使她的心麻木了,她彻底死心了。不,死去的只是以前的自己,此刻充满斗志的心才刚刚燃起,她要阻止这段看似世上无匹的婚姻,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咬断月老扯下的红线,因为她是个女人,动过真心的女人。
“芙蓉小姐别看了,咱们下山去吧。”车夫道。
芙蓉冰冷的脸庞似乎只写着两个字‘前进’,她慢慢的走向了众人的身后,她相信盗狼山再如何艰难险阻,也总会有路。那里的强人再可怕不讲理,也毕竟是人。她义无反顾的身形映射着身后一群男人,渺小,胆怯。但她踏着这些人的影子时,她却又是盲目无知的。
就在芙蓉走去的前方,出现了一个人。他由小变大,跑了过来,他是一个干净的男人,很难想象在这山路行走,他褐灰色的衣服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,他气喘吁吁的紧张道:“大家快离开这里,盗狼山的野狼出动了,漫山的野狼,你们根本不是对手。”
“狼群造反了?”顾歌心头一震,“盗是盗,狼是狼。盗狼是盗狼,狼盗是狼盗。”
“什么狼?什么盗?”有好事者问道,“就算山贼比狼还凶残,只要他们出了盗狼山,我们就不怕他们。”
“狼是狼,盗是盗。”顾歌只好将西门豹说给他的故事再用来说服大家离开,“曾经的盗狼山是一个大狼窝,巨石要多于树木,它们显然与周围的山贼起了冲突,因为它们将过往的路人都吓跑了,周围的山贼就没办法劫财。于是周围的山贼联合起来,将盗狼山偷偷围困,准备了无数草木,一同放起了火。与盗狼山一样大的大火将盗狼山隔绝出了世界,企图阻断它们的食物。柴火不间歇的燃烧在盗狼山的周围,山中时常传来狼群饥饿的嘶吼。大火也不知烧了多长时间?直到盗狼山中再也听不到狼的吼声。”
此时人群鸦雀无声,人类用智慧可以生活,也可用智慧让别的动物无法活命,这是老天赋予我们智慧起初的期望吗?思考,不知在场的人都有没有思考,反正他们都不说话,只有一个人说话了,就是那个干净的男子。他狠狠的道:“既然为敌,就应该将狼群杀绝,看来狼群没有死绝。”
谁都没有想过这个看似纯净的男人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语,芙蓉第一次看向了这个男人,只是面熟,似曾相识。
顾歌似乎没有对他的话语感到吃惊,继续说道:“当山贼扑灭大火,走上盗狼山时,狼都死了。但从它们的尸体看以看出来,不是饿死的,而是互相咬死的。不过它们不是互相残杀,而是互相协助,它们的尸体周围还有几只可怜的小狼,正在吃着大狼的肉。山贼们看着这几只小狼,红红的眼睛就像在哭泣。他们没有在意这些小狼,也不知剩有几只?当时有的人说不能留活口,但大多数人还是当做没看见一般,互拥着上了那座险要的狼山,取名为盗狼山。但是很多年以后,有一群狼再一次活跃在盗狼山附近,企图报复,但此时盗狼山上的强人众多,把守严密,狼群几次攻击,都是损伤惨重。于是狼群消失了,它们去了哪里?有何企图?就再不知晓了。”
这时有人害怕道:“这些狼一定在等狼群壮大的时候回来报复,说不定就是今日。”
这时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悄悄的下山了。
“给。”这个干净的男子带着干净的笑容,用干净的手将一个手帕递给了芙蓉,“办完事,早点回家。”多么诚恳的嘱托,但是在芙蓉的眼里是多么的多余。家?是什么?
芙蓉打开了手帕,是一副玉镯,荧光闪闪,啊!她想起来了,原来眼前这个人,就是黑马,他曾允诺给我一副公主才有的玉镯,这真是一个倔强的人,只是他的改变太大了。
众人都围了上来,只见这幅玉镯奇特无比,不说质地颜色,单是这乍眼一看,细小的玉镯,展现出来的仿佛是一副美丽的田园风景画。小小的镯子里似是种着各色各样的花,绿油油的小草上有蝴蝶在嬉闹,蝴蝶调皮的飞来飞去,飞到了小溪旁,小溪里似乎还有鱼儿在游动。所有人都知道,如此神奇的玉镯,世上只有一个人拥有,那便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——田园公主。
“你是田园公主!”顾歌大失所措,世人皆知田园公主最爱修葺花草,皇上便派人找到世上最好的玉材,鉴定师精挑细选,农工巧匠日夜不停的雕刻,历时整年,方才有了这副镯子里的田园世界。
芙蓉本对珠宝玉器并不太稀罕,但此刻她却情不自禁的将其带到了自己的手腕上,仔细的把玩,正自陶醉,突听一声大喝:“快跑,狼......狼来了,再不跑来不及了。”原来是顾歌方才派去探路的人回来了。
“田园公主,快随我去西廊!”顾歌惶急道。
芙蓉看向了黑马,对顾歌道:“我要他随我们一起。”
“没有信物,在下无能为力!”顾歌拉起芙蓉就走。
“我不走!”芙蓉挣脱开,跑到黑马身边,“我要与他同在。”
“掌门,快走吧!”
“不能走,保护公主。”顾歌道。
“要不就带这小子一起去西廊。”顾歌的弟子从树上跳了下来,“来了,数不清多少只狼!”
时间不会等人的,狼更不会。它们来了,它们的个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,腿并不长,但眨眼间就扑了上来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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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      狼女
人群一步步的后退,无数飞刀打向了狼群,但狼群的闪避能力极其的好,甚至能咬住飞刀,就像被训练过一样。
“撤!”顾歌已经发现芙蓉和黑马都不见了,再不跑,必死无疑。但他没跑,他断在最后面。流星镖到处,均有狼倒地,有的穿喉而过,有的打入狼脑。
突然一只野狼从他身后扑来,这一出,令他始料未及,既要顾忌眼前形势,又要对身后准确判断。他在等,等身后的野狼靠近,越近越容易判断出方位。看来时机到了,眼瞅着野狼的利爪就要伤到他了,只不过这已是一只闭了眼的死狼,它只是凭着惯性滑到了顾歌的身后,顾歌毫无出招的迹象,却神出鬼没的干掉了这只野狼,因为这是柳岸回春镖。
柳岸回春镖唯一的弱点就是后招太慢,所以眼前群狼已近在咫尺,他瞅准时机,使出最后一招‘星雨横流’,将身上所有的飞镖都打将出去,他趁着前排野狼踉跄到底,阻碍后续野狼跟进步伐的空档,瞬间飞入了那片树林,进入了一片草丛,再未出来。
野狼围住了这片草丛,却没有找到顾歌,因为西廊的入口就在这里,而且那个隐秘的按钮,更是大海捞针般难寻。
狼吼响彻了秦岭山脉,它们的声音如此的凄惨,不知是在祭奠祖先的亡魂,还是在为当世之辈敲响警钟。
几百只野狼仰首凝月,是以那只低头哭泣的野狼格外显眼,它悲伤极了,急需有人来抚平它那颗似是受伤的心灵。恰在此时,一个鬼魅般的身形突然从夜空中落入了狼群之中,快到我们只以为是幻觉,它就像一个受伤的流星找到了地球上的同伴,但是......一只手,一根根无比细长匀称的手指,轻轻地按压在了这只母狼的后背上,来回摩挲,那样温柔,那样充满母性!谁不想被这样的手抚慰着呢?狼也是如此,狼群安静下来,它们谁都可以不相信,但这个人,永远值得信赖。
“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野狼?”芙蓉毕竟是女人,到现在,身体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,她伏在黑马的背上,“难道真如顾歌所说,这些狼回来报仇了?难道我真的到不了西门府了?”
“这些人只知道假装威风,简直是胡说八道!”黑马换了这身新衣裳,心情也不错,“其实我在这里等你很多天了,发现了盗狼山有一个天大的秘密。”
芙蓉没对这个秘密好奇,而是深情道:“原来咱们西湖一别,你一直都在找我,这幅玉镯你......”芙蓉没再说下去,因为她感觉到黑马放松的手臂突然紧绷起来,她了解男人,她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太容易激动,他的神经一定非常敏感,她转而机敏道,“这幅玉镯你费心了!”
“我黑马可不像那些虚伪的人,说的话一定会做到!”黑马再次肯定道,“只要我答应的事情,一定会做到。”
“你能答应我......将我送送到西门府吗?我一定要在他们成亲之前见到他,否则我不会死心。”芙蓉万没想到自己最后靠的会是这个不起眼的黑马,“你这么能跑,估计那些狼也追不上你!”
“呵呵。”黑马笑了笑。
“你这么能跑是怎么练的啊?”芙蓉好奇的问道。
“我十几岁就生活在大山里,整天跟野兽玩命,跑的慢了不仅会被咬死,而且还捉不到食物。”黑马很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,但这是第一次。
“哎?你怎么把我放下了?”芙蓉突然感到一阵失落,被他背着简直比做马车还舒服。
黑马转回头来道:“我答应你,在他们成亲之日将送你到西门府。”
“你答应我便罢,不用这样严肃的,一副万死不辞的表情。”芙蓉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,“你转回身去。”她双手搭在黑马的肩上,一边按摩着一边轻声哼念,“放松,放松,深呼吸,闭上眼睛,什么都不要想。”
黑马闭上了眼睛,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,原本沉重的身体此刻已失去了重量,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“我太认真了是吗?”黑马放松了些,其实他这样严肃只不过是想得到别人的信任,“一个人的时候想要放轻松真的很难很难,因为稍一放松警惕,你就会吃上很大的亏,有时候会被绑架,有时候会被吃掉。”
芙蓉心想这个人一定吃了不少亏,上了不少的当,想要让他一时间改变心态确实需要历练,毕竟不是换件衣服这么简单,但是她真的很想帮助这个人,温声道:“可以背着我了吗?”
“不。”
“为什么?你累了吗?”
“前面就是山村了,是入山前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。有饭馆,也有客栈。人也很多,大多都是江湖人。背着你过去,怕是损你的脸面。”黑马道。
“原来这样啊!正好来时错过了这些地方。”芙蓉一下子跳了上黑马的后背,“快带我去看看江湖人晚上都有什么好玩的?”
黑马自是欢快的奔跑起来,真的就像一只毫无束缚的小马,只是慢了许多,他觉得这段路太短太短!
“怪不得你会这么累呢!只要我们开心,甭管别人怎么看?”芙蓉尝试温暖黑马内心里的冷漠。
“啊!绿树成荫,水陆相济,真是个好地方。”芙蓉看着这个山村风貌不禁感叹,突然感到黑马又是一阵不自在,可能这里的人太多了,“别管别人的脸色,反正咱们只在这里凑合一夜而已。萍水相逢,谁又会记住我们,先找个客栈歇歇脚吧!”想到自己困在花满楼这么多年,又何尝不是别人萍水相逢的对象,想到这里脸上也没了喜色。
两人这般走着,只要路上有人,眼睛都会注视着他们,有人细语道:“这姑娘可能受了伤。”
“唉!说不准呢!你看这个小子慌慌张张,定是心里有鬼!”
“有可能,说不定这个姑娘被点了穴道。”
两人继续向那个最好的客栈走去,又有人交头接耳道:“这么俊的娘们一定是个哑巴!”
“嘿,韩兄此话怎讲?”
“要不然怎么会找这样一个虎头虎脑的傻小子?看,他还敢瞪我!”
“说不定是个硬手,还是别惹是生非的好!”
“我倒要去看看这姑娘又不是瞎子,怎么会找这么个男人。”这个男子被黑马怒视一眼后,也愤然起身,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,似乎黑马只要再瞪他一样,剑就要出鞘了。
可惜黑马再没看他一眼,因为他可恶的样貌早已被黑马牢牢地记在了心中!
黑马紧紧的背着芙蓉去了这里唯一一家三层楼的客栈,途中芙蓉意识到了身后这个紧跟不舍的男子,心里有点不安,本想四处观赏一番,也只好就此作罢。
可惜这家客栈已满了,两人正要离开。突然一个身着紫红长袍的男子礼貌的走上前来道:“公子且慢。”他没有看芙蓉而是对黑马热情道,“在下曾与好友在此相约,可惜他迟迟未来,我已为他订了多日的客房,只是闲着无用。若是不嫌弃,咱们隔壁相伴,你看如何?”
黑马从未遇到这样的好人,正不知如何接纳,却听芙蓉委婉道:“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。”她极度用力暗示黑马离开,黑马硬是不动。她急切之下,一举从黑马的背上跳了下来。俊挺的身形,匀称的身材,啥时间照亮了这所杂木堆彻起来的楼阁,显得是那样的雅致和富贵。
“她既不是哑巴也不是残疾!”那个一路跟来的男子大吃一惊,悄悄的离开了。
黑马向紫红长袍的男子问道:“不知有几间闲房?”
“哦?难道二位不是住在一起的吗?”
黑马正不知如何对答,芙蓉抢上道:“一间足够了。”
夜深了,芙蓉独自站在窗前。不知是天意与否,她此刻所处的位置,正是花满楼里布局的第三层,最南面的一间,同样的位置,同样的烦恼。
黑马守在房外,他的表情很凝重,夜晚的环境越是安静,夜色越是深沉。他的心情越是焦躁,心境越是狭隘。他等不急了,他的心魔占据了灵魂,难以抑制,脑子里只有一个心念——杀人。杀白天欺负自己的人,自己认为的坏人。他是如此的喜欢夜晚,就像一个幽灵,眨眼间离开了客栈,飞上了天空,那里有星星为伴,可惜他只是一颗流星,‘嗖’的划破了夜空,落向了天际,落向了一座并不高大,并不宽广的山。甚至只能被称为小丘陵的地方,唯一独特的地方是这里的四周,无边无际。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里,相信表哥也是如此。他来到丘陵的旁边,磕了三个响头,这才打开玄关走了进去。原来这是一座坟墓,这里本该也是平坦的,只是经过经年累月不停的加添新土,才有了如今这副突兀的面貌,突然间,我们只感到这座矮小的丘陵高过了任何一处山峰,仿佛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和这个丘陵一天天的长大。
陵墓的玄关被突然间合上了,但是我们没有看到人,只看到一双眨着眼睛的星星,和一把闪着凝红色光芒的剑,人狂飘,剑狂舞。
晚了,太晚了,这家客栈因为芙蓉一时间变成了天堂,也因为芙蓉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地狱。
他愣在那个布满血迹的木门旁,看着眼前遍地的尸体,他不是在找活口,而是依然在找那个敌人。果然他找到了那个白天嘲笑他,跟踪他的那个男子。他猛地冲了上去,一剑划破了这张可恶的面孔,瞬势飞上了三楼。芙蓉早已不见,红袍男子也消失了。直到这时他才想起需要一个活口来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?他翻动着这里的每一个尸体,还好有一个喘息的。可这人一见到这个全身被黑纱裹着的人形时,大叫一声“原来是黑杀!”后,吐血而死。
黑杀查看着楼下的尸体,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都是被同一件武器所杀,准确的说是一把刀,杀人不见血的刀。他来到二楼,这些人的伤口各不相同,看来他们是在互相残杀。而第三层根本就没有厮杀,嗯?有厮杀,地上零落着几滴血迹。罡侠剑红光显现,瞬间将其吸入剑身,它似乎猜到了主人此刻的想法,指引着主人越过了窗户,循着血迹一路追去。最终罡侠剑的光芒暗了下来,它找到了最后一滴血液,是在一条大河边。
河面平波荡漾,有一种超出自然规律般的宁静,甚至原本温和的细风都不敢再吹了。黑杀也感受到了这种淹没自己的杀气,犹如惊涛骇浪。
突然一个浪花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窜上了九尺高空,带起的水珠全部飞向了黑杀,原本圆润的水珠在此刻拉长了身体,犹如一根根细针般尖锐。
黑杀透过水针,隐约看到浪花落去,却有一人留在空中,身着一身黑色劲服,身材凹凸越发明显。这应该是个女人,她为何敢穿成这样?难道不拍被人看到?除非她自信,自信看到她的人绝对不可能还活着。她的后背慢慢的弯曲,鼓起一根结实肌肉,就像一只狼。
黑杀飘渺的身体真的就像这抹黑纱,从水针之间穿了过去,挺起罡侠剑抵了上去。
劲装女子见黑杀不可小觑,也迎了上去,而且更快,更神鬼莫测。手中那把弧形刀就像空中挂着的月牙般光芒万丈。
黑杀摸不清对方的路子,慌忙撤招,闪到了别处。但在那一瞬间,他看清了此人的样子,倒三角的脸庞上有一双使人心生怜悯的眼睛,就像以前在哪里见过?他使劲的想,这般打动自己的、可怜的眼睛,是谁?是田园公主?但田园公主的眼睛不是可怜的,而更多的是带着憾意。啊,他想起来了,是那只狼,那只野狼在死时渴望求生的眼睛,她怎么会有一双近似于狼一般的眼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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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  礼物
”杀狼者,我也。”白天王斩钉截铁道,“台下十二寨头领听命。”
“在。”盗群中走出十二位头戴白巾的头领。
“以后若敢再出此事,以我为鉴。”白天王大义凛然道。
“爹,你不能这样做,我已经抓到了那个吃狼的人,就是小虎说的在我洞里的那个人。”白小狼飞上了祭日台。
“小虎?小虎怎么不见了?”群盗正疑惑之时,小虎却大笑着跑了过来,对着白小狼道:“如果是个男人,我一定杀了他,还好是个女的。”
“女人也敢吃狼?”白天王对白小狼笑道,“除了你,谁还有这么大的胆?”
“爹,这个时候你还顾着逗女儿。”白小狼狠狠道,“昨夜我在一个客栈里找到了这个女人,她的血里有一股狼腥味,不过......怕是经过了一个晚上,这个味道没有了。”
“别费心思欺骗爹了。爹这样做只想换一个心安,换咱盗狼山一个光明磊落。”
“我没骗你,真是她吃了狼。不过我想利用她将黑杀引来。”白小狼略有所思道。
“爹走前只希望你答应爹一件事。”白天王道。
“嗯!”白小狼点头道。
“爹知道你找到了仇家,爹不许你找他报仇。”白天王道。
”为什么?”白小狼道。
“就像我们盗狼山的后辈不许杀狼一样,他是我们尊敬的敌人。”白天王道。
“尊敬的敌人?”白小狼眼珠子瞪着大大的,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战战兢兢的问道,“那个说盗狼山山训的人就是我的仇家?”
“这就是我一直不让你报仇的原因。”白天王道。
“我恨死了这个家族!”
“女儿,你来追我!”白天王身形一转,直入云霄。
白小狼傻傻的站在台子上,眼泪湿润了眼眶,这是白天王第一次叫她女儿,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追着喊道:”我要是追上你,你就得让我报仇。“
两人一前一后,一会像穿梭云霄的飞鸟,一会如漫山玩耍的猎豹。白天王突然跳到了这片石林之中,他瞅准那座石林,猛地钻了进去。
白小狼从未发现这座特殊的石林,它的胸膛开着一条细小的裂痕,就像是被刀割开的一般,裂缝细长而黑暗,父亲就是从这里钻了进去,她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,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深谷,她什么都看不清,只能靠着脚踏石壁的力量来减轻速度,突然,她一脚踩空,这一下出其不意,她就像一个球,咕噜噜的滚了进去。
“当年,我也是这样狼狈的滚进来的。”白天王突然点燃蜡烛,照亮了这个奇幻的洞,每一处洞壁就像是一个雕刻家一刀刀刻出来的。
“好精致的小洞!”白小狼目不暇接道,“这里真是个练功的好地方。”她随手拔下一根蜡烛,就像舞刀一样,沿着洞壁调皮的舞动着,蜡烛靠近了墙壁,墙壁上显出无数个细长的缝隙,她惊讶道,“爹,这是被刀插过的痕迹!这把刀的刀片这么薄,怎么可能刺透这里坚硬的壁石?”
“是还魂刀,这里的一切都是还魂刀的杰作,石桌,石凳,石床,还有这蜡台。”白天王每说一个事物,白小狼都用蜡烛一一照亮,仔仔细细的琢磨赏阅,此时她渐渐地忘记了还魂刀,她更想知道这是什么人所做,精致的布置,桌子的设计,石床的弧度,无一不彰显此人独特的品味,白小狼一时感叹:“这样的人才配使用还魂刀!”
“事到如今,人和刀都已不在了。”白天王不知从哪掏出一本泛黄但保存完好的书籍,上书四个大字——神行刀传,书面的左下角标明了作者的身份——古龙天。
白小狼接过书籍,迟迟没有翻动,她看着书面愣了半响,突然道:“这几个字的笔画就像这石洞里的一处处刀痕,我知道了,古龙天就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“跪下!”白天王突然喝斥,“接过这本秘籍,你就是神行刀传的第四代传人,我是你的师傅,古龙天便是你的师爷。”
“原来我从小跟你学的就是神行刀传里的功夫。”白小狼惊讶之余疑惑道,“我师爷的师傅又是谁?”
“无名无姓,你师爷从未向我提起。”白天王道,“我只知师祖不会写字,是以你师爷只能根据师祖所教,加上自己的领悟,记录招式要点,一点一点的积累成这本武功秘籍。这是你师爷一生的心血,他临走时再三叮嘱,他的传人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,是以我没有传授小虎,你也要谨记这一点。”
“为什么?我只是你捡的,小虎才是你的亲骨肉!”白小狼激动不已。
“因为我始终记着群狼叼着你送到我面前的那一刻,我哭了,我看到的你,是一种精神,盗狼山生生不息的精神。那场大火烧绝了狼族,唯有几只小狼不忍杀害。自此以后,盗狼山的历代天王无不提防野狼壮大后,回来报仇,可谁知,它们再一次出现的时候,是在我的面前,但它们不是报仇,而是报答,将你作为它们送给盗狼山的礼物......”白天王深情的看着这个被狼得救,身世凄惨的女孩,“可如今,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,咱们人类又惹出了事端,就在咱们盗狼山的石林里,一只野狼留下了一滩血迹后,离奇的消失了,谁都无法做出解释。只有我,我作为盗狼山的一代天王,当忠义为先,给它们一个答复。”
“爹,吃狼的人真的被我抓了,我之所以没将她交给狼族,是因为她的同盟,他有一柄凝红色的宝剑,就像你曾经跟我提起的罡侠剑。你也说过,能斩断我手中刀的只有罡侠剑和还魂刀。”白小狼顺手拿出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爱刀,已被断为两截。
“真有此事!没想到罡侠剑真的出世了!”白天王突然想起了什么,迅速踏向石凳,只见石桌旋转,停下时,桌面上已多了一封信,“这是你师爷出海前交给我的一封信,求有朝一日,务必交给罡侠剑的主人。”
“师爷出海去了哪里?”白小狼有太多的不解。
“死亡岛!”
“什么?就是千百年来有去无回的死亡岛!”白小狼疼心道,“这么说还魂刀也留在了死亡岛。为什么?师爷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,连他手持还魂刀都出不了死亡岛,谁又能去取回还魂刀?”
“朝着南斗六星一直走,尽头便是死亡岛。”白天王一脸愁苦,“人类只知道去的路,却从未有人出的来,它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?它的神秘面纱何时才能打开啊!”
“神秘的面纱!”白小狼突然想起了黑杀身上的黑纱,急道,“爹,如果是罡侠剑杀了我们盗狼山的狼该怎么办?”
“若真如你所说,那么爹今日之决定岂不是一举两得。”白天王道。
“为什么?”白小狼问道。
“因为我一直想为师父做点事情,我也曾决心去闯一闯死亡岛,可始终走不出第一步。”白天王想起了师父从这离开时泰然自诺的神态,他始终想不通师父哪来的勇气笑着面对死亡岛,越想越觉得自愧不如,“现今真的找到了罡侠剑,能将师父的遗信交给罡侠剑的主人,我也勉强安心了。”
“嗷......”突然一声狼吼从石缝中传来,变得尖锐,令人紧张。
”不好。”白小狼随口说道。
“这是狼族头领的号令吗?”白天王疑虑道,“今日的号令怎的这般不同?”
“是首领山凸,它不是在发号令,它受到了狼族的压力,它还在给我们时间,我这就去将那女人交给狼族。”小狼没想到山凸会因此遭到底下狼群的施压,如果连它都镇压不住狼族,那么今日这场人狼大战不可避免了。
“狼群想要攻山了吗?”白天王泰然自若的问道。
“我是和它们一起玩大的,有我在,它们不会的。”白小狼正要冲出洞穴,却感到身后莫名吹起一阵疾风,窜出了洞穴,而后一扇大门堵住了洞口,当她转过头来寻找父亲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不见了,难道刚才那阵疾风是父亲带起的,父亲的速度竟然这样快,她从未发觉,她推搡着洞门大怒道:“白胡子,你快开门,否则以后我不再理你了,快开门,你这个白老头,快将这块破石头拿开,你昨夜根本就没找我,你命令小虎将石头运到这里,就是为了堵住我,你讨厌,我恨死你了,救命啊,救命啊。”白小狼真的哭了,她第一次感到无助的滋味,在盗狼山她不仅有父亲的照顾,还有山凸的陪伴,她现在就要去找他们,她爱他们。
“小狼,你不姓白,替我照顾小虎。”白天王最后的嘱托从洞外传入白小狼的耳中。
“我是被你养大的,我姓白!”白小狼独处一室,放肆的哭着,她怎能不知父亲的意思,只是她真的从小就将白家人当做亲人一样看待,洞外再未传来父亲的声音。
白天王一边飞向祭日台一边脱去了长衫,漏出一身健硕的肌肉,古铜色的身体在太阳的照耀下,就像一个威猛罗汉,守护着盗狼山。他回到了祭日台,台下的十二寨头领和各自的手下依旧等在原地,就像四方的祭日台和圆圆的太阳组成的方圆,这是盗狼山的规矩。
“把狼群放上来吧!”白天王镇定自若道。
“天王万万不可,若是狼群到达峰顶,没有了地势的限制,一旦兽性爆发,可不好办了。”一个较老的头领说道。
白天王瞅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头领问道:“阎兄你说如何?”
“只求天王三思,盗狼山历经磨难,方有今日,以兄弟们的血性无不想与野狼一决生死,先代天王也无不以盗狼山的长久不息着想。”
“可先人也有尊敬的敌人。”白天王打断道,“我说过它们是我们盗狼山尊敬的敌人。”
“令先人尊敬的敌人是人,而它们却是是兽!”阎寨主从小和白天王一起长大,此时的盗狼山也只有他敢如此与白天王对峙。
“那我问你,咱们盗狼山为何要日日祭日?”白天王问道。
“我们祭奠的是太阳的重生,而不是太阳的死去。”此人气宇轩昂道。
“说的好,太阳是我们盗狼山生生不息的象征,我们必须适应太阳朝升晚落的规律,这是和谐,盗狼山想要生生不息,这里就必须充满和谐。”白天王不再给阎寨主强辩的机会,朝着其中一个头领大喝道,“开山!”
“是。”此人正是防御寨的头领,他被白天王一瞪一喝,脑子只有一个信念——顺从,他迅速站上山顶上的一块巨石,上书——盗狼石压顶,站上这里,整个盗狼山的后山都在他的眼中了,他举起黄旗,在腰前位置左右舞动,嘴中大声喊道:“扯腰间迷阵。”只见山腰处,茫茫树林杂乱无章的挪动起来,最终闪开了一条断断续续的小路,这是一条最安全的登山路,原先的路只会将登山人引入绝地。
此人又将旗子举至胸前,上下舞动,嘴中喝道:“移胸前路障。”只见那条小路上的块块巨石都翻滚到了一侧,将这条小路接通了,甚至可以一眼望到山顶。
此人再将黄旗举至颈部,慢慢地画着圈,一时语塞,多少年来,就算死人铺成路也没到达这里,但他似乎感到白天王一双无形的手慢慢的伸了过来,他急忙喊道:“转颈部地刺。”只见路上的地面似乎在沉陷,就像一个跷跷板,那边沉了下去,另一边升了上来,当另一边慢慢地旋转出来的时候,我们竟然发现这是一张张铺满尖刀的木板,最终尖刀翻到了背面,木板接通了这条小路。
防御寨头领不敢犹豫,迅速将黄旗一举放置头顶,不停地打着叉,发疯似的喊道:“撒天罗地网。”只见这条小路与山顶接通的一段,甚至可以望到蓝天,但是突然,高空中毫无征兆的落下一张张无影无形的大网,当大网接触到地面的时候,地面突然坍塌,漏出一个深黑的大洞,大洞不是垂直的,大网顺着黑洞的弯曲也不知落到了哪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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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    传宗接代 
虽然只是少了一张黑纱,但对黑杀而言,就像没穿衣服一样,不敢见人。他只好悄悄地靠向那个小木屋,远远地查看着木屋周围的动静。小虎和小狼都不在了,芙蓉呢?黑杀亮出罡侠剑奔向了小木屋,做好了迎接陷阱的准备,见一个杀一个!可这里没有陷阱,他对着小木屋小声道:“芙蓉,还在吗?”见里面迟迟没有回音,便在小木屋上开了两个小洞,看了进去。他大吃一惊,里面没有人。但就在芙蓉原先坐着的树墩上,闪烁着一对带着荧光的玉镯,在黑暗的世界里依旧散发着光芒,里面有欢快的小鸟,有茂密的树林,有无边无际的原野。不,是田野,小小的玉镯似乎比这座云里雾绕的盗狼山还要大。
“为什么?芙蓉将这对玉镯还给我了?我替她杀了西门豹,从此以后她与我就两不相欠了吗?”黑杀钻进小木屋,捡起这双依然带着芙蓉体温的手镯,带着狠劲喃喃道:“芙蓉你根本就不了解我,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,不是因为你帮过我,而是......”黑杀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?只知道自己帮芙蓉不求任何回报。他将手镯放入怀中,感到怀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,掏出一看,是那封写给罡侠剑主人的信。
是给表哥的信!黑杀将玉镯放进了信封里,这两样东西都是给自己最重要的人,芙蓉和表哥在他的心中已经占据了同样的位置。
突然,夜风呼啸而过。
“一定是他们追来了。”黑杀透过两个小洞看出去,还好没被发现。他正要离开小木屋,灵机一动,这个小木屋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。他顶起小木屋,不漏出双脚,贴着山路游离而去。径直来到了这座石林绝壁,找到了那条细缝。窄小的空隙容不下小木屋,黑杀只能‘裸身’下去,黑深不见底的石壁,没有了光亮,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。可他沿着石壁上上下下一处一处的试探,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奇幻的洞穴。
太奇怪了!黑杀正自疑惑,忽闻盗狼山下传来一阵阎王索命般的嚎叫:“去你大爷的的黑杀,快给你大爷滚出来!”声音越来越大,似乎说话时还在山下,这时已到半山腰了。
黑杀再次顶起小木屋,奔到祭日台。白天王的尸体已经不在了,整个山顶没有一个人,那块上书——盗狼石压顶的巨石上也一个人都没有。今夜盗狼山没有防御,只有进攻。
黑杀跃上盗狼石,山下境况一目了然,只见一大汉立在迷阵前,面对两条上山的路不知如何是好?怒眉恐吓:“再不交出黑杀,休怪宝三爷将盗狼山夷为平地。”
这时,防御寨的人大都准备好了迎战,眼前这两条路,无论韩凉走那一条,都将si无葬身之地。正是一步一陷阱,处处有埋伏。可韩凉偏偏哪条路都不走,瞅准脚下一块小小的石头,很像一块路记。双手按在上面,来回摇晃,待到四周泥土变得松软,双手硬是插入了土中。他像拔萝卜一样,卯足了劲,将这块大半身子藏在泥土里的巨石,囫囵拔起。韩凉瞅着这块大自己好几圈的石头,满意的点点头,将多余的棱角连削带掰,修葺光滑,推起巨石滚向迷阵,将前方密不透风的丛林撞得七零八路,一棵棵大树都折在了巨石下。
韩凉不知前方状况,只要巨石能过去的地方,他就敢往上走。可是走着走着,这块原本推着游刃有余的巨石,怎么也推不动了。只以为是碰到了什么障碍,正要绕去查看,可刚一松手,巨石猛地滚到了自己的脚上。这才知道石头的另一面原来有人。
“好汉尊姓大名?”石头后面走出防御寨头领,见韩凉被压住双脚,动弹不得,松了口气。
”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你爷爷宝三爷韩凉就是我!“
”原来是国库三兄弟——韩兄到此,何不早道性命,省的了这一身大汗。小的们,快带宝三爷到迎宾寨,好酒相待。”
“少来这一套,交出黑杀,大爷自个吃去。”
“宝三爷都这样了,还找黑杀岂不自找苦吃!”
韩凉大怒道:“黑杀果然藏在盗狼山!”推开巨石,扑向防御寨主.
防御寨主惊出一身冷汗,使出盾形掌,躲过一劫。忙看韩凉脚下,早已埋入土中,藏了起来。
“你用的可是形意门的盾形掌!”韩凉问道。
“赐教!”防御寨主双臂叉在胸前,脚步迷乱,使人摸不着意图。
韩凉偏偏不动脑子,耳朵听音变形,一拳打出,正中双掌。
防御寨主弹出十丈之余,仍不甘心,大步上前。突然一个手持木棍的和尚跃在身前,正是攀登寨寨主。
“你俩一起来!”韩凉道。
“以少欺多不是盗狼山的作风!”攀登寨主道。
“好!”韩凉道,“少林寺曾对我有恩,我让你一棍。”
“少废话!”攀登寨主一棍抡去,见韩凉真不还手,却又收势不住,只好瞅准他的屁股,打了上去,就当教训他了。可谁知他的屁股就像铁铸的,少林棍断为两截。
“你们都不行,我知道你们山上有个阎首领,叫他出来见我。”韩凉口气软了一些。
“师弟别来无恙!”是军机寨阎寨主的声音,但并未现身。
“甭管师弟有样没样了,你下山后可回去看过师父?”韩凉问道。
“师父怎么?”阎寨主的声音已近了。
“你下山后,师父得知你上了盗狼山做了首领,终日苦恼,终在悔恨中仙逝了。”韩凉道。
“我生在盗狼山,练成武功,自然报效盗狼山。这是盗狼山生生不息的根本,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!”阎寨主无奈道,“师父错怪我了!”
“师父从未怪过你,师父一直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。有远见有抱负,只怪自己教徒无方!”韩凉道。
阎寨主终于出现了,走到防御寨和攀登寨二位首领跟前,小声道:“生息寨寨主已备齐了女子,你们各自回寨,切忌速战速决。”
防御寨主惊讶道:“探路寨这么快就将娘们带回来了!”
“唉!”攀登寨主深叹一口气道:“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,破了色戒,从今往后,我都不再是少林弟子了。”语气极度伤心。
韩凉见阎寨主身边没人,毫不留情道:“山贼终究是山贼,盗狼山也不例外,无耻小人!”
“有什么话,到山顶再说吧!”阎寨主转身走入茂密的丛林。
“休小瞧与我!”韩凉继续推起圆石,开路而行。
黑杀顺着韩凉开辟的这条路看去,这条路不像其他两条看似一路畅通、无阻无碍,到处都像是天然的障碍。茂密的丛林过后就是一片叠峦的石阵,这些巨石与他推着的圆石相比,大了十倍有余,一块连一块,毫无缝隙。这片石阵的两侧同样有两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。石阵的后面是平坦无奇的,应该可以大步的上山了。黑杀从高处往下看,视野广阔,突然发现了端倪,乍眼看去无比干净的土坡就像斑马身上的纹路,深浅不一,杂乱的排布在土坡上。这一定是有原因的,上山的人一定不会发现这个特点。
黑杀正好奇韩凉能否涉险过关,猛然发现就在土坡的顶部,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突然平地开裂,漏出一条密道。密道里走出一行人,打着探路寨的旗号,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群女人,女子一个一个的走出来,高空落网将女子一一绑缚。这里不仅仅是一条密道,而且还是登顶的最后一道屏障——天罗地网阵。
黑杀连忙寻看空中,天上似乎藏着无数张无形的大网,只是寻不着藏在何处。
天网有节奏的落下,地道每走出一个女子便落一张,十二个女子就这样被全身捆缚,分别被十二个大汉扛在肩上,走向了十二寨。
黑杀满意的点点头,不是因为这些女人,而是心想任韩凉有多大的本事,也到不了山顶了。不由得看韩凉一眼,韩凉已冲出了迷阵,到达了石阵跟前。只见他一不做二不休,扎下马步,尝试撼动巨石。可惜力道不足,紧接双手合十,就像对着巨石恭喜。然而非也,只听闷脆一声,韩凉用双拳砸向了巨石中间,碎石飞落,巨石上显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石窝。韩凉就这样用千斤锤在巨石上开洞,开一个容圆石可以过去的石洞,只要圆石能过去,就是安全的。
黑杀正看着目瞪口呆,心想自己差点就si在这千斤锤下。
“寨主等一等。”多么干净的声音,这个声音来自暗道,是小虎。
黑杀闻到了一股迷人的香气,是女人的味道,是芙蓉身上的味道。果然芙蓉跟在小虎的身后,出现在山顶上。
芙蓉和小虎都发现了黑杀,其实山顶上的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小木屋。只是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,没人会在意小木屋是干什么的?还道是防御寨刚设计的手段。
芙蓉向探路寨主追去,黑杀正要赶去,却见小虎向自己跑来。
“小狼呢?”小虎对着小木屋上的两点黑洞道,“她说要在那里等你,让我先带芙蓉下山,然后在山下会合。”
黑杀没有回答小虎,但小虎透过黑杀的眼睛已得到了答案,微笑道:“小狼这个小坏蛋又骗我,她一定去后山了。”
小虎突然严肃起来道:“我们做个约定好吗?”
黑杀眨了眨眼睛。
“替我保护小狼,我替你保护芙蓉。”小虎回头正好看到芙蓉也被天网绑住,怕黑杀沉不住气,一把抱住颤抖着的小木屋道,“她比我勇敢了一万倍,而且还在今日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!”
黑杀见芙蓉被大汉扛在肩上,任由摆布,心火烧痛了胸口。罡侠剑倏地从小木屋的侧壁刺了出来,想将这些人杀个精光,如果小虎再阻挡自己,也一起干掉。
小虎像是读懂了黑杀,这双眼睛将自己的思想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。他迅速放开了小木屋,吼道:“如果你去阻止她,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。”
黑杀的眼睛似乎在问小虎“为什么?”就像小虎所说,芙蓉是故意出现的,她分别向十二个女子说了一些话,然后拿出一包东西洒在每个女人的颈部,自己也不例外。而后从容淡定的被绑缚,跃上了大汉的肩上。在离开山顶的时候,还在冲这边笑,并伸出了大拇指。
“芙蓉她不是冲我,她在跟小虎传递什么?”黑杀的眼中划过一丝凄凉。
小虎握紧拳头向芙蓉表态,但是他不敢再转回头来端详黑杀的眼睛。他的颈部正贴着一柄冰冷的剑刃,生si只在一线之间。但他不能si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做。
小虎背对着小木屋心平气和道:“方才,我带着芙蓉从密道下山,却在密道里遇到了探路寨的人。他们受生息寨之命下山掠夺女子归来。探路寨主询问芙蓉从何而来?在路上可否遇见一个马姓男子,身份是大内侍卫,曾来信告知要从盗狼山经过,可约期早过了。任探路寨四处打探,都未有马侍卫的任何信息。恰巧芙蓉与马侍卫是好友,一路上曾结伴而行,只是后来走散了。探路寨主不信,芙蓉便将马侍卫的特征体貌一一描述,方才信得。原来探路寨主与马侍卫拜同一师门下,同门师兄师弟众多,可自从回到盗狼山以后,除了马侍卫,大多都与他绝交,因此对马师兄格外思念。探路寨主将芙蓉放过,可芙蓉一直询问带这些女人上山干嘛?我便如实告知与她,这些女人是给十二寨主传宗接代的,生完孩子自会将她们送下山来,男孩就留在山上,女孩就与大人一起下山。男孩长大后,就送他们下山学艺,学成后再回来效劳盗狼山,这样盗狼山便不会在时代中落伍了。芙蓉听后怒骂说盗狼山已经落伍了,这般糟践女人,迟早会遭到报应。其实芙蓉说的很对,近年来,下山学艺的后辈,很少再回盗狼山。芙蓉侠义心肠,想要去帮这些女人,我说这是先人留下的规矩,谁也管不了。她便从头到尾数落我不是男人,没有担当,明知盗狼山这般规矩天理难容,难道是对丑陋的罪恶已熟视无睹了吗?我说正是我看在了眼里,所以才要离开盗狼山,带着小狼一起离开这个没有幸福感的地方。芙蓉说我这是逃避,一个男人逃避现实就是无能,随后说的一句话激发了我。她说我可以改变盗狼山今后的命运。只要我有信心,她可以帮我,利用与探路寨主的关系,混入这些女子当中,将十二寨主困住。而后让我主持大局,扭转乾坤。”小虎似乎充满了斗志,因此颈部的疼痛并不强烈,只感到一股暖流缓缓流下,流到了自己的胸口,火热无比。随后热血传遍了全身,带着男人的血性道,“你杀了我吧!你根本就不配去爱芙蓉,就像我根本不配爱小狼一样。她们有情有义,而你我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自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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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    借刀
小木屋的门开了锁,黑杀压低身子,钻了进去。这个小屋真的太小了,里面有两个树墩,芙蓉就坐在上面。她看着黑杀进来,一点都不惊讶,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策划好了的。她知道黑杀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,而且故意让小虎在那块巨石上凿出缺口,以便让小狼洞里的烛光射出吸引黑杀,救出小狼。然后在这个只有小狼和小虎知道的地方会合。
小木屋外。
“小狼,我厌倦了盗狼山,你呢?”小虎道。
“又能怎样?我们是在这里长大的。”小狼道。
“盗狼山这么大,却只有这里能让我觉得快乐。”小虎道。
小狼装作没事一般道:“我们已经长大了,是大人了。”
“是,长大了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。”小虎鼓足勇气道,“在明日的祭日酒之前,我要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?”小狼道。
“因为这是你伤心的地方,也是我伤心的地方。”小虎道。
“太早了,还不是时候。”
“一点都不早,你的仇今晚就能报了。”
“什么?”小狼惊讶道。
小虎指着小木屋道:“她答应我了,我也答应送她下山。”
“你凭什么相信她?”小狼问道。
“因为她是女人,虽然盗狼山的每一个人都看不起女人,但我相信。”小虎是一个从未见过娘的孩子,他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一样,只有父亲,“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?我喜欢跟你在一起,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!其实我一直有一种预感,盗狼山迟早会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。”
小木屋里。
“你这样弯着腰多累啊!”芙蓉就像是这个小木屋的主人,对刚进门的客人道,“快坐下吧!”
黑杀一声不吭,但他看准树墩,乖乖的坐下了。就在芙蓉对面,甚至彼此的呼吸都已分不清,木屋太窄小了。
”你虽然没有将我送到西门府,但我一点都不怪你。”芙蓉感觉到黑杀手中的剑在颤抖,道,“你不要难过,因为就算你将我送去,我一个弱小女子也未必能报的了父母之仇。”
黑杀突然瞪起眼睛,突然充满了斗志,滚烫的血液似乎要将身上的黑纱燃烧。
“我找了这么多年,原来西门豹就是我的仇人。所以我要报复,在他大喜的日子里报复他。”芙蓉情绪很激动,似乎接下来叙说的这个故事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。
黑杀心想这么完美的女人都会报仇。不,是仙女,连神仙般的人都记着仇恨,而他更不必再为夜晚杀人而在白天懊悔了。
“当年我还小,根本记不住西门豹的模样。”芙蓉将方才小虎跟她讲的故事说给了黑杀,“我只记得那一夜异常的安静,也许si人的世界才是这样的,可没想到那一夜真的夺走了我父母的性命,而我也差点被他......”
黑杀看着芙蓉难过的表情,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体都是凄凉的,他甚至想要立刻就为她报仇雪恨。
“我隐约记得他是直接从我家屋顶冲进来的,他挟持了我,捂住了我的眼睛,堵住了我的嘴。然后躲进了我家的地窖,当他带我出来的时候,我的爹娘就都si了。然后他带着我日夜不停的跑,说要带我回家,回他的家。我可怕极了,一有机会就逃跑,可是都被他抓了回来,但是他从来不打骂我,他越是这样我越害怕。因此在经过一座山的时候,他告诉我说就快到家了。我趁他不注意的空档就往山上跑去,可奇怪的是他追我到半山腰的时候,就不再追了。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?后来才知道这座山有野狼出没,因此我更加肯定他一路上对我的好都是虚伪的。当危险来临的时候,他跑了,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大坏蛋,我辛亏没有跟他回家。后来我真的看到了一只狼,它很可爱,跟我一样大,因为他是一只小狼,比我还小,我笑了,它却叫了起来,引来好几只大狼,但它们都很好。我和小狼成了好朋友,没有吃的就跟它一起喝母狼的奶。我给那只野狼起名叫山凸,因为它的后背很凸,就像一座山峰。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?我和山凸分开了,狼群将我交给了邻山的强盗,但是山上的人比狼还无情,他们都不想收留我,只有一个人留下了我,他是这里的首领,后来才知道在这个山上,女人只是这些男人们的工具。”
黑杀不敢再听下去,自己被欺负可以报复,可芙蓉呢?
黑杀冲了出去,就像萤火虫一样,朝着最明亮的地方、灯火辉煌的地方、满城灯笼的地方飘去。他真的就像一张黑纱,飘无形迹,永远让人琢磨不着方向。你认为他是落下的,却偏偏折向了别处,就像被一阵细风吹开了。
这一晚对于黑杀来说,是他认为最有意义的一晚。然而在白小狼的眼里,他还是那个因为女人而失去自我的行尸走肉。
突然,黑杀发现了一个不明事物,茫茫夜空中一对比星星还亮还黄的发光体就盘旋在西门府的上空。它也一定发现了自己,但它不是人,自己也只是一张看似无拘无束的纱布。它也没理由突然暴露身份,它一定和自己一样,为了阴谋,故意隐藏自己。
一阵疾风吹过,黑杀被刮落在了西门府的屋檐上,满园豪杰。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,当年夜闯皇宫都没有这么多双警惕的眼睛,而且这些人根本就不像是来喝喜酒的,氛围很紧张,根本就没有人说话,似乎都已经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。但是突然,在这个连空气都是静止的境况下,一个大汉猛地起身,怒喝一声:“黑杀只管来,你三爷爷在此。”
黑杀慌了,他以为自己被识破了,自己的表情一定和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一样,惊魂未定。黑杀看的清楚,院子里的人都被这个犹如狮吼的声音吓着了,更有胆小的,甚至滚到了桌子底下。但,只有一个人,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恐慌,表现的依旧从容淡定,眼神也依旧坚毅,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拥有这种眼睛的人,第一个是白小虎,他是第二个。他为何表现的如此自信?这个人慢慢走上去与这名大汉对话,就像是在帮自己,而且还将头顶上的那两点发光体召唤了下来,原来是一只偌大的飞鹰。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相貌威武的老者,看似很高大,其实他并不算高也不算壮,两条腿也很细,只是脑袋天方地圆,甚是气派,这个人命新郎官回房陪伴小女。
啊!他就是西门豹!该si!这可如何是好?哼!既然没办法对他下手,我便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,之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也不迟,就算是我送给芙蓉的礼物。心念到此,黑杀跟着新郎官飘到了后院,可谁知双脚刚离开瓦片,就又被大汉识破了,都怪丹田聚不满真气。若是有黑乌鸦的本事,他又怎能发觉我的行迹?
黑杀落在了后院的屋檐上,不敢再动弹,这个大汉也瞬间立在了原地,两人在后院僵持不下。谁也不敢再动,都在注意彼此的动作。这大汉更是奇怪,单手托头,眼睛闭着,似是睡起了觉。其实他在想如何对付屋顶上的贼,但来不及了,洞房里的蜡烛吹灭了,屋顶上的贼掏出了武器,一直在轻轻的敲打着屋檐。
突然大汉瞪大了眼睛,这个贼跑了?不对,他刚才来的声音不是这么笨重,这是他扔的瓦片。果然他又扔了一块,第三块,第四块,但第五块,再也等不到了。
黑杀的确是在扔瓦片,不过他并不是想要借此骗过大汉,而是在仔细研究瓦片的声音、轨迹和带起的气流。他连扔了三块瓦片之后,脱下了黑纱,握在手中,然后猛地钻了出去,就像瓦片一样笨重。他果然骗过了大汉,立刻迂回到了前院,正见西门豹与飞鹰的主人在对话,院子里也只有这两个人。不对,还有那只飞鹰,它一直在主人的身旁,它的嘴看上去比手中的罡侠剑还要锋利坚硬。
就在黑杀犹豫之际,只听西门豹对飞鹰的主人道:“老夫残命一条,能换回大好江山,si不足惜!”又闻飞鹰的主人从容笑道:“看来豹爷已经知道我们的阴谋了。”
黑杀见二人不是一路,又闻身后大汉已往回赶,于是使出平生绝学,用最快的速度杀向了西门豹,不过在飞鹰的眼里,黑杀真的太慢了!
飞鹰扑了上来,半路拦截,毫无退缩之意。黑杀更是毫无半点怯意,这一对决在目前的状况看来,必将是即决胜负,也决生si的。但黑杀受到了老天的眷顾,将他点化成人,心性聪明的人,而这也是他对战黑鹰的唯一优势。就在黑杀即将被鹰嘴啄伤的时候,撒出了手中的黑纱,就像一张鸟网,欺骗了飞鹰,而他却像金蝉脱壳一般剑指西门豹。
黑杀看着西门豹,西门豹却在看着柳智,然而柳智却一直在盯着黑杀和他手中的剑——罡侠剑。
罡侠剑抹去了‘无常心’西门豹的生命,而黑杀却一直停留在了柳智的眼里,那片黑纱更是成了江湖豪杰眼中的魔皮。
失去了黑纱的黑杀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,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,只因他麻木了。头脑,四肢,整个身体都不好了,自己刚才杀的可是世代忠良西门家族的后代,可是人人敬仰的‘无常心’大善人,可是那个面对si亡毫不畏惧的英雄。
西门豹自始至终都未看黑杀一眼。但透过剑身,黑杀却看到了西门豹的眼中燃烧着烈火,烈火之中是一个人,但不是他,而是飞鹰的主人——柳智。就在他刺si西门豹的瞬间,罡侠剑极力抵抗,抵抗的同时却在竭力刺向柳智。如此的强烈,带着仇恨,带着凝红。但罡侠剑还是被黑杀降服了,它要听从主人的命令。
“我错了吗?不会的,芙蓉不会冤枉他的,除非是一场误会,就算是误会,也是我的错,让我承担这一切后果。”黑杀就这样在自我批评和反省中游荡在黑夜里。他此刻真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,没有了自己的性格和判断是非的能力。如果哪怕他还有一点点自己的认知,si的也许就不会是西门豹,而是罡侠剑选择的柳智。因为黑杀知道,罡侠剑越是靠近毒性,越是勇往直前,就算隐藏再深的狠毒人心也逃不过罡侠剑。这是罡侠剑的本性,一柄用昆仑雪菊花打造出来的宝剑的天职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怕的事情,而黑杀最怕的却是是非两端的挣扎,这个战场便是在黑夜,回归寂静之后的黑夜。
邦城,一个灯火通明的城镇。黑杀似乎迷了路,穿梭于大街小巷,迟迟没有出城。他透过敞开着的大门,看见了干净的庭院,窗户上还贴着‘喜’字的剪纸,就像自家里有喜事一样。家家都是这样,户户皆是如此。
黑杀挨家挨户的看着,屋内还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,有孩子的,也有女人的。不知明日,他们是不是还会这样高兴?
突然,身后渐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就像疯牛过街。黑杀大吃一惊,一定是那个大汉追来了,还好这个人没心机,早早暴露了行迹,我不如埋伏起来,将他干掉。
夜空是黑杀最好的埋伏空间。但他怕了,今夜的天空无比的危险,天上闪烁的星星不知那一双就是飞鹰的眼睛。因此他不敢再留恋这个城镇了,他想到了一个好的去处——盗狼山。他要将追来的人引到盗狼山,使他们与盗与狼搅合在一起,分不了身。他则正好带着芙蓉一起离开。
此时的盗狼山,山旗遍布。从旗子的流向得知,盗狼山的大部分人马都向后山涌去。看来这些贼人想要主动出击狼族,特别是上标‘火军寨’的旗子下,人人都持火簇,无数运送车上载满了干柴。不知是否也想仿照先人用此计谋烧绝狼族。显然他们还另有计策,跟在火军寨身后的是弓nu寨,个个肩宽臂粗,持弓搭nu。而且弓nu寨兵分两路,另一路推着投石车和强nu占据了制高点。紧随其后的是‘冲锋寨’,手持短刀短戟,行进间,身轻如燕。跟在最后面的是军机寨,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战况时,可以号令千军,从容变阵。军机寨的寨主便是阎寨主,只是他没有出现。十二位寨主都没有出现,他们都在等待生息寨的安排,因为这一战关乎着盗狼山的生息。
“哼!”黑杀看着盗狼山贼有板有眼的阵势,冷笑一声,带着可怜和叹息。他作为人类,本应该将那夜在后山发现的大秘密告诉人类,当时他只以为那是狼族想要密谋报复人类,因此趁着狼族不备,干si了一只野狼。但现今看来,狼族那么做是对的,也许它们只是在防卫而已。黑杀摇了摇头,这场战争一定会无比惨烈,一旦人类先点燃了导火索,野狼一定会发起反击。立刻,迅决,快到人类措手不及。就像自己一样,人若犯我我必犯人!这是表哥从小传授给自己的道理。
黑杀迅速向小木屋奔去,他要趁着战争来临之前,带着芙蓉离开这里。他认为这是一场无关己的战斗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到目前为止,双反都还没有侵犯自己。
帅哥:孙琳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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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  祭日
“你是黑杀魔鬼?”劲装女子不由得猜测,他的装扮就像自己一样,黑夜需要这样。她既兴奋又不安,兴奋的是终于找到了这个搅得当今武林人心惶惶、自己崇拜已久的杀手。不安的却是今日的相逢,蛮声问道,“你有没有杀一只狼?”
“前天晚上杀的。”黑杀只是心里答道。
“你为何杀它?”劲装女子一连问道。
“狼不该死吗?”黑杀只是心想。
“是为了给女人填饱肚子吗?”‘女人’这两个字在从她的口中说出,显得那样低贱!
“她怎么知道芙蓉吃了狼?一定是她故意将我引来此处。”黑杀猜到了客栈里的人是她杀的,至少一楼是。
“她吃了狼儿,本该碎尸万段。可整个客栈都是些江湖败类,我必须找出真凶。只是万万没想到引来的竟然是黑杀!”劲装女子本想找这个魔鬼帮自己一个忙,看来没有必要了。她猛地冲了上去,身法就像女魔头‘黑乌鸦’般轻盈。但特别的是,她带着一股狼的野性。
黑杀躲避不及,硬着头皮抵了上去。夜空下的这两抹黑影如果不是敌人,一定会是天下最厉害的杀人组合。可惜刀剑带着各自的戾气,即将相交。
只听‘碰’的一声,弯刀被罡侠剑断为两截的同时,刀尖刚好插入了黑杀的肩膀,只是弯刀没办法再深入黑杀的身体,而罡侠剑却可以顺势抹去劲装女子的脖子。
时间仿佛凝结了,罡侠剑停在了她的颈前,颤抖的剑身似乎被一股阻力牵阻着,黑杀知道如果自己手中的剑不是罡侠剑的话,自己性命或许不在了。嗯?肩膀这个位置,不至于丧命的。这个女子不是想直接杀了我,但她有能力杀了我。
“你手中的剑可是罡......”劲装女子颤抖的问道。
“你走!”黑杀大吼的打断道,“再问一句,我立刻杀了你。”
劲装女子多想知道这张黑纱之下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,但肯定的是说话算话的。她不再多问一句,而是指着河的对岸,依旧蛮声道:“去找她吧!”
黑杀踏起浪花一举奔到了河对岸,地上零散着血迹。罡侠剑红光显现,带着主人冲入了树林,看到了一个半裸的男人,他上身依旧穿着紫红色长袍,只是显得那么的矮小。他的身下露出一双嫩白的细腿,在不停的反抗踢打,只是已力不从心。罡侠剑瞬间刺穿了红袍男子的头颅,黑杀一脚将其踢翻过来,正是白日那个好心帮自己的男人,只是为何这么的矮?他的身下是一个紧闭着眼睛,不停哭喊的身体。她已全身赤裸,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,就像世上最大的一颗珍珠,无暇无疵!唯独手腕上的一丝红线,像是月老给她扯的姻缘,等着黑杀去拉。
黑杀将衣服盖上了芙蓉的身体。
芙蓉突然瞪大眼睛,似乎在惊讶一件事情还未开始,怎么就结束了?她又一次看到了这个全身被一张黑纱盖着的男人。他似是背对着自己,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,又是这个人挽救了自己。他到底是谁?他为何要背对着我,他的眼睛不会再是那双因中毒而充满血丝的红色了。她灵机一动,哀嚎一声:“啊呀。”
黑杀顺势转回头来,不知是芙蓉诡计,只道是她手腕上的伤口流血不止,迅速冲上前来。
“你是黑马吗?”芙蓉看着这双孤独的眼睛,诺诺的问道。这个猜测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,可眼前这个黑衣人突然转回了身子,他的肩膀似乎在颤抖,颈部紧紧地绷着,他的神经敏感到了极点,如此强烈的反应令芙蓉更加相信这个人就是黑马。
“你为何将我自己丢在了客栈?在这帮臭男人抢我的时候,我多希望你能背着我跑出去!”芙蓉指着红袍男子道,“他身上有那么浓重的胭脂味道,我就知道是个好色之徒,但你既然相信他,我也就不顾及他。只要有你在我身旁,我被你背着,什么都不怕。但是你可知道这个人多么可怕,其实他是个侏儒,白日里一直骑着一个人。他说他是这里的老大,手底下有几百个猎户,还说让我顺从他,否则要将我分给每一个猎户。幸亏白日跟踪我们的男子来的及时,他将随身匕首扔给我,叫我保护自己,然后就下楼与兄弟们厮杀去了。我将匕首放在手腕上威胁他不要靠近,可他慢慢的走上前来,我就慢慢的割入了手腕,血液滴在了地上,我从来不知道血是这样的腥。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粗鲁的女人挟持了我,说我吃了她的狼。然后她下去杀了每一个人,闻了每一个人的血液,随后就将我俩带到了这里。我知道她不是要救我,而是要羞辱我,所以她故意不杀这个侏儒。”
芙蓉突然扑向了黑杀,紧紧地抱住了他道:“她会飞,快带我走吧!再不走来不及了。”
黑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,只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掌从他的后背抚摸到了胸前。轻柔的,紧贴的,五根手指有规律的旋转在了他的皮肤上,还不时轻捏着。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?神魂似是颠倒,就像练功时走火入魔。但是自己的思想很清晰,耳边还传来缓缓流动的喘息声。颈部很痒,就像一条滚烫的大蟒缠绕在自己的颈部,喘息不得。
“你是黑马,我知道你是黑马。你孤独寂寞,你需要我,谢谢你一次次的救我。”芙蓉缠绵的声音刺穿了黑杀的防线,放肆而又灵活的双手轻轻地撕扯着黑杀身上的黑纱,似是要扯走这抹阻碍两人底线的屏障。
“嗯......”黑杀闷哼着,他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神魂彻底颠倒,他什么都不想做,眼睛都不想睁开。只等着黑纱抹去,与身后的女人相拥。当黑纱即将离开黑杀头顶之时,他怕了。自己的黑纱从未被人拿开,而且如此轻易,他想起了表哥的嘱托,“在没练成神行剑谱之前,一定不能露出身份。只要手握罡侠剑,就不能说话。只要有见过你的人,知道你身份的人,就必须杀了。”
“我该怎么做?暴漏自己的身份然后杀了她?就算让她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?表哥!芙蓉!”黑杀疯了,两个抉择让他本来敏感的神经彻底崩溃了,他推开了芙蓉,飞上了星空,他只想自己呆一会。不想去表哥的陵墓,因为他始终无法练成神行剑谱。更不想去杀人,因为他已分不清好人与坏人了。他希望黑夜快点离开,强烈的期盼黎明快点到来,那样的自己虽然软弱无能,但至少是自己。
天终于慢慢的亮了。
火红的朝阳将盗狼山下的石林映射的无比奇幻。有时像深海里的琥珀石礁,有时像森林深处的一片枫林。令人陶醉的景色使我们忽略了它的高耸峻拔,而那个攀岩的人就像是一个小蚂蚁在爬树。是黑马,他知道盗狼山的后山虽然易于攀登,但是布防严密,陷阱复杂多样,易守难攻。因此他决定在盗狼山的前山,笔直的绝壁石林下,冒险一试。
仰头向石林的顶峰看去,它遥远的就像跟天一样高、一样齐。它好像不喜欢有人粘在它的身上,不时落下几块巨石吓唬黑马,企图阻止他的步伐。
温暖的阳光太偏心,前山的美,连空气都是红色的。而盗狼山的后山却是朝露的潮湿,清晨的凄凉和苍悲的狼吠。
几百只野狼聚集在一起,零零散散的堵在了半山腰。为首的一只看似年老,却四肢粗壮,躯干的强筋隆的最高,它在等一个交代,今日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。
“小狼大王,祭日的时候到了。”盗狼山顶一个头戴灰巾的男子向凹处的一个石洞焦急道,“你既然答应给它们一个交代,这样老是躲着也不是个办法。”
“我白小狼用不着你来教训!”石洞里走出一个粗却并不胖的女子,此人正是昨晚露面的劲装女子,她指着灰巾男子的鼻子质问道,“是白胡子让你来的吧!回去告诉他,小狼大王自由分寸。”
“你还是出来说两句吧,反正祭日酒不能不喝。”灰巾男子随性的拉起白小狼,“走吧,我的小狼大王。”
白小狼向石洞里看了两眼,正要离开却听到里面传出异响。
“里面有人。”灰巾男子想要进去探个究竟,却被白小狼挟持,飞到了祭日台。
“爹。”白小狼悄悄的走到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身旁撒娇道,“你昨夜找我了?”
灰巾男子突然出来捣乱道:“爹,出事了,昨夜白小狼带回了一个人,现今还在她的洞里。”
“你......小虎你等着。”白小狼怒视小虎的同时,还不忘看爹的脸色。只见白天王凝重的指着祭日台,暗批两人不要皮闹。
白小狼和小虎同时脸色严肃起来,一同举起酒碗,看着大而圆的太阳慢慢地升上祭日台。只在一刹那,太阳正好到达台子中央,这一刻,太阳就像一粒小小的红丸盛在了这个叫做盗狼山的盘子里。
同时间,盗狼山上的所有大小头领一千多人一起见证了这一刻。举起满满的酒碗,敞开胸怀一饮而尽。同时齐呼‘生生不息’,而后开怀大笑。似乎他们喝的酒碗里,都有一轮红日,心中的太阳,心中的光明。
“狼是狼,盗是盗,盗狼是盗狼,狼盗是狼盗。”白天王登上祭日台,头顶上的红日就像一顶王冠,将这个并不高大的男人渲染的无比尊贵。天王之名,当之无愧。他一边寻看着台下人群,一边用洪亮之声道,“百年来,我们盗狼山以此为山训,经由世代天王流传下来,但你们可知这句话并不是先人所说!”
台下鸦雀无声,连白小狼都仔仔细细的听着,只有一个人不见了,就是小虎。
白天王接着道:“我们盗狼山从来不缺少敌人,但真正称得上我们敌人的,在此之前只有一个。”
台下群盗哗然,这些年打过不少硬仗。不论是官贼带兵还是江湖仇家,每一战都是惊心动魄,历历在目。确实猜不出哪一个才算是真正的敌人?
白天王接着道:“这个敌人在我们先人的口里,文武双全,但他还是栽在了我们盗狼山。”
群盗蔑视的笑了起来,他们知道就算有天大本事的人,如果不了解盗狼山的地形,也必败无疑。
“我们的先人对此人很是敬重,曾竭力挽留他留山。但此人只说了一句话,就推脱了。这句话就是我们的山训——盗是盗,狼是狼,盗狼是盗狼,狼盗是狼盗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?先人为何将其定为山训?”
“他说我们是盗,跟狼一样,不屑与我们为伍!”白小狼插嘴道,“盗就是盗,狼就是狼,盗狼和狼盗无论怎么念,都是不分家的。”
群盗正自愤恼,忽闻“哈哈哈......”
白天王大笑起来。这时的太阳已高高挂起,白天王的脸上更多的是一份慈祥,道:“这是白小狼的见解,如果他真的把我们看成狼一样,我是认同的。狼的血性我很敬重,如果今日它们成为我们的敌人,那便是我们盗狼山第二个真正的对手!”
似乎没人了解白天王这句话的意思,只有白小狼急道:“爹,这件事我会处理。”
“盗和狼该有一个了断了,这是迟早的事,我愿为先人弥补遗憾。”白天王风度翩翩的指着白小狼道,“从今往后,盗狼山由白小狼当王。”
“爹,你要做什么?”白小狼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。
台下群盗议论纷纷,不知白天王今日为何如此糊涂,竟然让位给了白小狼,要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——白小虎。
“可有不服者!”白天王的威严令台下瞬间安静下来,“我们的山训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理解。盗是盗,狼是狼,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物。但是如果盗和狼能联合起来,无论是盗狼还是狼盗?盗狼山必将生生不息。”
白天王讲到这里,群盗心中都明白了七八。二十年来,他们在盗狼山能与野狼和平相处,多亏了一个人,就是白小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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